2014年12月3日 星期三

為什麼我們不繼續問為什麼? by Tasha

無意間看到了一部短講影片:別落入不思考的鄉愿陷阱:蔡柏璋 ,講者是台南人劇團的聯合藝術總監,用他極具戲劇張力的聲音與表情,帶領聽眾跟著他去了土耳其又回到他求學的倫敦,通篇的講題要探究的是:為什麼我們不繼續問為什麼?無論是面對現實的狀況、自助旅行溝通不良或是懷疑自己是否可以做到的時刻,我們往往會接受事情表面的樣子,甚至是自己無能為力的樣子。然而,在未經思考便接受現實的狀況,只會讓我們鄉愿,而沒有探究事物甚至自身本質的機會。

蔡柏璋提到,我們害怕深入思考背後的原因是害怕「思考出自己不舒服的結果」,也就是超乎我們所在「舒適圈」外的變動因子。無論是穩定的工作、婚姻、家庭,都是一個個框住我們的舒適圈,要跳脫出舒適圈的第一步必定是思考,再來才是選擇。好比他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去歐洲自助旅行、在各個景點到處打卡,讓同事羨慕的要命,但是這樣的愜意背後是以花掉大部分存款,帳戶只剩二萬多塊為代價,但他認為這樣的選擇,對他而言,要比選擇養家、養小孩的朋友所付出的代價要小。

在凡事速成的現代,我們常忘記享受過程的美好,只想快點到達最高峰。然而,過程其實才是努力中最美妙的時刻。在觀賞有人表演倒立時,最令人目不轉睛的畫面,必定是看著表演者先用雙手與頭找到在地板上的支點,將手掌放在地板撐著,慢慢地將腳一隻接著一隻、緩緩地往上伸展,最後使身體達到與地板垂直的狀態。這樣的過程便彷彿人生每一段努力的縮影,沒有任何步驟可省略,也沒有絕對不會失敗的保證。

看完這部演講,我想著自己上次問為什麼是什麼時候?每天我們都從媒體、網路上吸收大量的訊息,但我們有多常問為什麼?為什麼關廠工人要癱瘓鐵路交通?為什麼國道收費員要霸佔國道、絕食抗議?為什麼世界上有死刑的存在?為什麼台灣不採用內閣制而是總統制?有太多的疑問與前因後果,並不是媒體單方面、幾天的報導所能概括,也不是我們在手機螢幕上滑過畫面後就船過水無痕的事件。在公眾生活中,有太多爭奪我們注意力的事情,或許因為資訊過載,也或許我們在臉書的演算法下已經形成了既定的輿論與討論圈,我們無法忍受一丁點不一樣的聲音或思考進入眼簾與腦海,我們用隱藏、封鎖或刪除來表達我們的不快。但是,我們是否也同時將自己的頭埋入了舒適圈的沙堆中?好像不去思考、觸碰讓我們不快的核心,世界依舊轉、只要有「利大於弊」、「做就對了」等簡化、直白的口號,就可以安頓我們煩躁的心緒。

有時,我會擔心是否我們會在某些似是而非的情況中,也同樣有著習得的無助(learned helplessness)?就像是心理學家賽利格曼(Martin Seligman)在1965年延伸巴夫諾夫(Ivan Pavlov)制約理論的案例一般,把聽到鈴響狗就流口水的制約型態,改成在按鈴時對狗施予電擊。他先用鍊子將狗拴起來,形成制約後再將狗放入大箱子內,在箱子中間放上幾根柵欄。他的預設是狗觸擊鈴響後,應該會越過柵欄逃走,然而,事實卻相反,狗在鈴響後卻只是坐在原地、撐著身體,科學家再一次施予電擊,狗卻也是忍受沒逃走。但是,若放入未被電擊過或曾有成功逃脫經驗的狗,被電擊後,牠們都會越過柵欄逃走。

這個實驗中的柵欄,若放在人生的情境中,就好必考試失利、失業、遭受家暴、婚姻失敗,若曾覺得支手無力可回天,且接受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狀態後,這時就算有另一條路出現眼前,我們也會傾向不採取行動,認為一切都是徒勞無功。賽利格曼認為人們看待人生的解釋型態(explanatory style)或是可分為三種梯度:個人的、永久的與全面的。自責或責怪無力控制之事為個人的,認為沒有轉機、事情會更糟是永久的,至於覺得事情會擴及每個層面則是全面的解釋型態。每一個梯度有兩個端點,一個是悲觀,另一個則是樂觀,解釋的型態愈悲觀則就愈易陷入習得的無助。

這時,或許蔡柏璋的結語可以作為打破習得的無助的參考:「回歸本質,才能更透徹地獨立思考,做出選擇,發出提問,進而改變現況」。想像自己就是那個哭聲震天響、可以讓整車乘客都坐立難安的小嬰兒,我們都曾有過這個時候,那時候的我們不知道畏懼、不知道害怕也一直帶著好奇的眼光在觀看這個世界。或許我們該做的,就是回到那個只有50公分高的自己,用好奇、好問問題的眼光,重新觀看這個廣袤的世界,重新打開自己的感官且持續問自己為什麼。


參考資料:
任何人都會有的思考盲點:認識自己、洞悉別人,活得比今天聰明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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